兒時情景

上禮拜有一天在學校上完課,
因為在學校有其他事, 但還得等一陣子, 就在外面坐坐曬太陽


本來坐在長椅上,
一位小朋友來了, 邀我躺在騎樓前地上


"我們都躺在這裡曬太陽!"


我就陪她躺, 秋天下午的陽光, 和煦而不炙熱,
一躺下, 就看到藍色的天空

一邊曬太陽, 一邊亂聊學校與朋友的小事
旁邊堆了幾個輪胎, 聊著聊著她跟著躺上去,
我們對著空輪胎裡講話, 聽話語的回音

小朋友學小提琴, 按部就班, 時候到了自然該做甚麼就做甚麼
反而大人比較麻煩, 不管時候到了沒, 對小朋友有所期望
一位小朋友上課時問我:


"X月X日是我爸生日, 他說他生日想聽我用小提琴拉生日快樂"


我看著她, 不想讓小朋友認為我故意反對, 但也不得不微笑跟她說還不可以


上完課, 老師又問我, 學期末能不能有一場音樂會,
我不再微笑, 也沒有正面回答,
可是心裡有一點點無奈, 我覺得, 照這樣下去,
和這群小朋友相處的日子, 也許不多了

大人總有許多理論, 把教育講得頭頭是道
但每次我聽著看著就會覺得大人老是扮演大人, 要小朋友也學著作大人
怎麼學, 還是格格不入


大人有滿肚子理由希望小朋友能在這社會立足,
可是大人卻常常不面對自己的問題
大人的問題解決了, 小朋友自然沒問題
就像陽光空氣水都有了, 萬物自己會生長

世上的事, 無心插柳, 比較有趣
女兒種空心菜, 不知不覺開出一朵 "空心菜的花"
我們是都市裡的土包子, 沒看過空心菜開花, 嘖嘖稱奇
但無心插柳的樂趣, 很快就被期望取代了,
女兒開始問我她種的其他植物, 會不會也開出甚麼花

哈哈, 管他的,
我不想拿出甚麼科學的經驗或知識,
她要答案, 時候到了答案自己會出現
她愛玩猜字遊戲, 我不想一直談論空心菜開花,
我們就開始玩猜字遊戲

每猜錯一個字母, 就在空的吊架上依序畫出人的頭, 身體, 手腳, 頭髮, 五官
大約猜錯十六個字母, 就會畫成一個人, 這時就認輸了
這 "Hangman", 還有好笑之處,
例如照片裡左上角寫了 "SOUP", 就是我連續猜 S, O, U 都猜錯,
她就說 "如果你接下來猜 P, 就得到一碗湯"


這種耍心機的遊戲, 大人當然占上風,
她先出了 "Library" 小看我,
我出個 "Itinerary" 讓她一頭霧水, 嘿嘿嘿
結果她想了一陣子出了 "Lackadaisical" 以為我要輸了,
殊不知這種有重複出現的母音字母的字其實蠻容易猜中
然後我這大人再接再厲出了大人世界的字 "Kowtow",
果然她又輸了, 馬上連畫四個空架子想討回來


玩這種遊戲, 女兒跟大人世界又接近了一些
無心插柳的樂趣, 是不是漸漸就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