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

離開大學, 轉往小學, 快要一個月了

說是教四位小朋友小提琴, 其實是他們教我
對照大學裡, 當然很感慨, 感慨都是老生常談, 也不再多說
光是小朋友熱情相待, 現在的大學生就幾乎看不到


我們上課通常從頭吵到尾,
第一次上課, 好似在測試他們和我到底誰比較吵
上完課, 小朋友就搬出他們睡午覺的枕頭棉被等等,
要我 "住在學校"
接著跑到外面去舀水拔草 "煮湯" 給我喝


從那之後, 上完課我常常再跟他們去散步,
或是看他們作烙餅, 畫畫, 寫字, 或是接受 "住在學校" 的招待


小提琴, 烹飪, 散步....等等, 小朋友似乎都一視同仁,
老師說做甚麼就做甚麼, 不會累
可是我看起來老師全都嚴陣以待, 緊張而且辛苦
午睡時間, 大半小朋友不睡覺在聊天,
反而是老師睡得很熟

我們上課吵到被 "善意" 警告
但如果其他老師打開門看到我們上課,
可能更會認為事態嚴重,
因為他們常常爬到我身上, 胡言亂語


到目前為止, 還沒在琴弦上拉到任何一弓
好像引起了一點疑慮
因為其他班上五音笛, 胡琴, 有買樂譜學了很多曲子
有時在走廊上遇到其他小朋友,
開口就問我 "你會拉大黃蜂的飛行嗎? 土耳其進行曲呢?"
我都說我不會


唯一一次也許跟音樂或是聲音有關,
是下大雨, 大家躺在地板上, 聽下雨的聲音
一邊聽一邊亂聊


都還沒拉到琴, 已經弄斷一個琴橋一條絃,
不過, 大家作作手指手臂的體操,
夾夾琴玩玩拿弓的遊戲,
作到自然不彆扭了再玩下一樣,
大家比賽, 互相取笑, 倒也其樂無窮


小朋友有時會忘了帶琴來學校, 或是忘了帶琴回家,
沒關係啦, 有上課就好
只有四位小朋友, 上課時一個一個輪流來,
兩輪之後就下課了
沒輪到的人呢, 教室裡有些辦其他活動的道具或是工具,
他們拿出來自得其樂我也不好打擾


這學校沒有作業沒有考試也沒有課本,
教了甚麼, 學到甚麼, 沒有客觀依據, 冷暖自知


保有自知之明, 就很棒了不是嗎?